东方云不慌不忙地躬施一礼：“规定是非公务时可不作记录，陛下在此可是公务否？”他一边说，一边又提笔将刚才张焕的话记了下来，甚至还将张焕不满的气也如实写下。

张焕地看了她一，背着手慢慢走到窗前，良久，他低低叹：“你要去哪里？”

张焕心里有一些诧异，李翻云一手不知经过了多少大事，她卸任后别的东西不记，偏偏将这案放在上，一转念他便明白过来，这必然是朱光辉先告诉了她，不过她特地将此案记下，说明此案也必有不寻常之。

张焕郁闷地回到书房，向李翻云摆摆手：“不他怎么写，咱们说正事。”

李翻云见张焕失意而回，便笑了笑问：“陛下夜召我，可有大事？”

“不是说中不作记录吗？你为何在此！”张焕语气中有些不悦，庆治三年时已经有过规定，起居郎只记录帝王朝时的言行，退则不随，对自己为何要特殊？

忽然，李翻云见张焕脸霎时变得惨白，知张焕已经猜到了，她立刻闭不再多言，停了一会儿，李翻云低声：“今晚我其实是来和你告别。”

看到最后，张焕的脸沉似，小册已被他地攥成一团，‘是什么人竟如此大胆，敢府杀他的家人。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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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翻云了，“此案确实移给内务司，虽然民间盛传是由江都事件引发，但我却认为，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刺杀。”

“两名一人被杀、一人逃脱，没有留下任何证据。”李翻云取中取一本册，递给张焕：“案我已经给了杜梅，所有的材料都在他那里，这是我整理的关于此案的一些关键，你不妨看一看。”

“蓄谋已久的刺杀。”张焕皱着眉自言自语，他沉思片刻，又问：“可是发现了什么证据？”

不等李翻云说完，张焕立刻摇：“不可能是韦家，我与韦家打了这么多年的，知韦家的懦弱，无论是韦谔还是韦清，他们都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魄力。”

张焕再没有说一句话，也没有回看她一，只负望着窗外隐约的夜景，李翻云默默地向自己的弟弟行了一礼，转走了，很快她的修长的影便消失在沉沉的夜之中。

“你！”张焕确实有些怒了，这史官所作所为实在是可恶之极。

张焕的睛里充满了悲哀，不仅仅是为自己一个亲人的离去，他推开了窗，望着自己的家，一从未有过的孤独充溢在他的内心。/p

他心里想着，手中却不声地翻看起小册，却是越看越心惊，那天晚上崔宁房中的血腥气仿佛扑面而来，明珠被砍掉了，明月被了十七剑，平平中七剑，其中一剑刺穿了肺叶，最后拼死杀了刺客。

老狼狈地搓一下额上的青包，赶躬“下官东方云，门下省起居郎，记录陛下言行。”

“我原以为此案是韦家所为，韦家在这次江都事件中也损失惨重，但他们却没有参加李勉的暗谋，一直保持着沉默，以他们对你的仇恨，很难想象他们会把这次损失咽肚里，而且听说韦家在韦德庆老母遇刺后，还特地招募了一批手护院，所以我最初认为韦家的嫌疑最大。”

“是！从一些细节上推敲，我最后也排除了韦家。”李翻云冷笑了一声便：“我不说刺客为什么能那么巧地碰见守卫班脱节，就算是他们运气好，那又怎么解释三个暗哨被偷袭掉，他们怎么会知暗哨的位置？还有他们又怎么知只有三个暗哨而没有第四个呢？所以我可以大胆地推测，此次刺杀必有内应，事后我一个人一个人地排查跟踪，皆没有人和韦家有关联。”

边与自己书房相隔的墙，竟薄得如纸一样，清晰地传来隔李翻云低低的咳嗽声，也就是说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这个老掌握在手中，就算自己放个，他也会听得清清楚楚，或许还会记录一笔，‘帝颇不雅，下气大声唏嘘。’

李翻云摇了摇，淡淡一笑：“云不知仙山何，我已了断了凡尘俗事，该去寻找属于我的归宿了。”

“我找你来是想问一问府中刺客一事，你们内务司可接手此案？”

但东方云却丝毫不害怕，他笑眯眯地指了指后墙上的一条横幅，只见上面写着：‘不以言获罪，不以谏受刑。’这是他张焕早上采亲过的承诺，一闷气险些没将他憋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