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隆基负手在房间里慢慢走了几圈，作为帝王，要善于控制谈话的氛围和引导臣向自己思想靠拢，他在等李清的思路从南诏里来，再和他继续向下说。

“你的意思就是说朕昏庸，滥用了庸才，是吗？”

李清急上前跪：“使君是臣的恩师，若没有他，臣也没有机会为皇上效力。”

李隆基冷笑了一声，方慢慢：“你的老底朕派人去查过，你最早是个游方士，连个籍都没有，还过县牢、摆过冰摊，至于阆中和成都之事，就不提了，这些朕都知，但朕还是任你为吏侍郎，为什么？朕看中的就是你的能力和光，短短几年时间，一个小小的商人，便走完了别人二十年甚至永远也走不到的路，李清，你敢毒死南诏国王、你敢杀掉吐蕃赞普，这胆识绝不是一般人能得到，所以朕才敢用你为侍郎。”

连日霏霏细雨，空气里变得十分冷，李隆基上有风，最怕冷的天气，所以他的御书房里也就被烘烤得格外和，李清的脸颊也变得赤红，他默默无语，等待着李隆基的问话。

李隆基盯了李清半天，忽然问：“章仇都给你说了吗？”

李清摇了摇，“臣一直就在想，论文才，臣连一个举人都不是；论战功，偶然一、二次胜仗，还谈不上勋臣；论家世背景，臣只是个小商人，妻也贫寒；论年龄，臣今年还未满三十，资历就更不用提了，所以臣不知皇上为何要任我为侍郎。”

李清想了想：“臣也懂一财政，无非是四个字‘开源节’，说起简单，可要到又谈何容易，节必然会侵犯到某些人利益，阻挠破坏是少不了，你想到一百个借却削减，他们必然会找一百零一个理由来抵制；而开源，更是艰难，不说利益集团，就是地方上的奉违也会将你制定律法于形式，臣以为寻找一个好的解决方案不难，难的是执行，不能太过激，也不能太过缓，必须要兼顾各方面的利益，所以说到底，还是人的问题。”

“天宝四年的财政收支已经大致来了，收钱二百二十万贯，支却是三百四十万贯，收粟二千五百余万石，可仅全国军粮、官料、邮驿等耗费就用掉了一千万石，还有赈灾、路耗、地方开支、皇室开支、廷开支等等，至少也需要三千万石方勉够用，还有布绢二千七百余万匹，也是远远不够用，这个家难当啊！”

李清毫不糊：“臣需要二样东西，一是时间，财税改制最少也要三、五年，否则是看不效果。二便是刀，我希望陛下在必要时候能给微臣上方天剑，臣可能要杀人立威。”

李隆基长长地叹了气，“朕在开元二十五年就想将军制彻底改革，可是没有足够钱粮；朕想削减赋税、修养生息，还是没有足够的余钱调剂，看问题越来越严重，朕心急如焚，所以朕这次命章仇为相，你来辅佐他，就是希望你们能替朕分忧解难，缓和前的财政危机。”

“时间和刀。”李隆基自言自语，他笑了笑，：“你要的两样东西都不简单啊！给你可以，但你要给朕拿一个计划来，你先要将朕说服了，朕才会让你放手去！”

“你知朕为何要任你为侍郎？”

王珙是李林甫的急先锋，心狠手辣、练有为，若能在此时将他调走，无疑是断了李林甫一臂。

李隆基淡淡一笑，“也罢，再依你一次，就派王珙前往南诏调停，你起来吧！朕还有其它事和你说。”

是永昌、铁桥以及浪穹一带，必须要用重兵防守，防止凤迦异趁虚东，再命戎州都督鲜于仲通向西兵，威胁吐蕃后路，使它不敢擅动，同时再派一人南诏调停内讧，让南诏尽快稳定下来，如此多齐下，臣以为应该能缓解前之危。”

李清早有腹案，他微微一笑：“此必须由御史台派人为好，不仅调停，还可监察三名都督的军纪，臣推荐御史中丞王珙前往最为适合。”

“卿的建议和朕所想一致，就依卿所言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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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倒会说话。”

李隆基了，“朕当然知难度很大，否则就不会用你了，那你说吧！如果让你主财税改制，你想要什么？”

李清并没有接话，他仍旧默默地听着，李隆基的话应该还没有说完，李隆基见李清没有急切地打断自己思路表示忠心，不禁暗暗地了，看来他已经完全听懂自己的话了，和这聪明人说话，心中才是畅快。

“我是考虑过，但远不成熟。”

李清郑重地了：“那就一言为定，容臣好好考虑几日，十八日，当微臣正式上任时，一定会提一份草案给陛下。”/p

李隆基走了两步，又忽然回问：“那你以为派谁去南诏调停为好？”

说到此。他睛地盯着李清，：“朕以为，这些问题你在沙州时也一定考虑过，不妨给朕说说你的思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