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真明白了：“我在扬州有产业，这就修书，派一匠师……中匠师！去踱衣县，主持王小娘那场匠童考试。”

很奇妙的，师徒二人都认定王葛一定会去参加匠童考试，但他们也确实不知，踱衣县的匠人在考匠童前，还有一场“匠员”选。

过不多会儿，王二郎也歪倒。

一匹恰在此时打了个响鼻。

“不要特殊关照，只需秉持公正！”

歘！她跌了个四脚朝天。粮袋摔到泥里，一下就被浸透，但也不能丢掉啊，赶拣回筐里。

王翁发了大火，吓得三房连夜挑。

王葛离家这几天，是俩叔母换烹饭、挑，今日天气不好，姚氏趁机偷懒，只有缸底一层。

等他们拐上官，找到下个短亭避雨时，雨特么又停了。

张季鹰还回铜镜，望着亭檐的雨线，突然一叹。

张季鹰看弟一，又长声一叹，尾音徐徐，忧愁姿态有儿夸张了。“所以啊，农之女若是能考匠童、匠工，起码能减田租，减家人劳役负担。有匠技在，将来嫁人，也能寻个好人家。”

被照拂的王葛也正冒着大雨赶路，和二叔跋涉在乡间小上。

“夫所愁何事？”

这亭不能呆了，铁风掉溜之大吉：“我再去探探路！” [page]

至于夫为何看重贾舍村那对姊弟，不是桓真该揣测的。

“回大人，是打嚏！”铁风纵而去。

第二世，大晋改天换地！成帝夺位，诛臣，减百姓赋税，日越过越好，好到王二郎以为前世是他幻想来的。但好景不长，王家又重蹈第一世的厄运。

张季鹰拧：“谁在笑？！”

气煞人！

桓真：“都怪这雨，要么再大儿，要么别下！”

没人知，这是他的第三世！

第一世，武帝晚年昏聩，将皇位传给傻儿，导致宗王政，民不聊生。似王家这样的农，很快在兵祸中家破人亡。这一世，王二郎都没活到成年。

二人就算往回走，路程也不短，算了，继续前行吧。

桓真这才转过，递上小铜镜和手帕：“夫，以后下雨天就不要染发了。”

“《书经》有云：君所其无逸，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，则知小人之依。农靠天吃饭，风调雨顺还好，若遇旱、遇涝，往往连田税都缴不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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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想说什么？桓真默默等待下文。

王二郎洗掉泥垢回屋后，辗转反侧，久久难眠。

铁雷实在憋不住了，冲亭：“大人，我也促探探噗……”到底没忍住，他愁眉苦脸上，追逐铁风而去。

官都不好走，何况泥泞小。

张季鹰净脸，一声冷哼。

嗒，一滴黑打在张季鹰手背上：坏了，染粉掉了。

即下抖动，鼻孔快速翕张。

王葛扶二叔起来，暗暗埋怨老天：要么早下、要么晚下！刚才路过一个木亭，他们歇脚片刻，觉得天虽，一时半会儿的下不了雨，没想到走二里来地，噼里啪啦就开始了。

“弟知晓。”桓真应下。夫早年经历过成帝夺位风波，辞官后隐居吴郡，凡事敬小慎微惯了。如今被陛下任命三品国祭酒，掌国学、太学两所官学，为此等小事仍要拐弯磨角的提，让桓真有些心疼。

叔侄俩跟泥猴一样，骂骂咧咧重新赶路。可怜天黑后才回到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