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寺卿谢景熙、京兆少尹穆秋殿。”

??门外很快响起小黄门的唱报。

??须臾，静阔的大殿传来不急不缓的两重脚步。沉朝顏馀光瞥见一抹紫浅影，她的心便无端安定下来。

??“谢卿、穆卿，”李冕心力瘁地着额角，对两人：“韦侍郎一案的前因后果，便由你们向王僕陈述吧。”

??谢景熙领命，让人呈上一卷案宗，“这是韦侍郎生前在大理寺狱中的认罪书，案件经过结果事无细，皆已记录在案，烦请王僕过目。”

??王瑀不言，冷脸接过大理寺的案宗，览起来。片刻，只听他冷哼一声，呲：“这认罪书上说，韦侍郎意图毁郡主清誉以陷害穆少尹？”

??他怒：“动机荒谬！老夫看怕是谢寺卿用了什么手段屈打成招、加之罪吧？”

??“王僕，”沉朝顏悠悠地开了，：“是不是加之罪，您大可问过昨日在场的人证，看看从那艘画舫上下来的乐娘、车夫所说，可有与认罪书有所不同。”

??王瑀失语，自知韦正谋害沉穆二人一案已是死无对证，如今他要揪的不是韦正为何大理寺，而是他堂堂一个四品侍郎，不能就这么草率地死在了牢里。

??于是他话锋一转，问谢景熙：“谢寺卿说韦侍郎是因为突然衝突牢房，衝撞圣驾，那老夫倒是好奇得很，怎么好好的一个人，会被到如此疯癲之态，失了心智？莫非你大理寺的大狱里，真有妖鬼怪不成？”

??“妖鬼怪倒是不敢当，”谢景熙眸微掀，淡声：“只是下官手上刚好有一桩案，也与韦侍郎有关，照例问了两句而已。”

??王瑀闻言蹙了蹙眉，竟不知他这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。

??谢景熙对李冕一拜，：“七月十五未时，陈府刘事溺毙于崇福寺放生池中，据知情人代，当日午时，韦侍郎派人从东市杏林堂接走了刘事。”

??他示意小黄门取来一份供状，呈给李冕继续：“韦侍郎对此供认不讳，关于为何要接走刘事……”谢景熙一顿，转看着王瑀：“韦侍郎说，他因听闻刘事在府中用那妖邪之法祛灾避难，心中忐忑，才会想向他一探究竟。因为，韦侍郎说起四年前刑有一桩案甚是蹊蹺，他对那人于心有愧，害怕是他的鬼魂回来报復，杀害了魏刺史和陈尚书，下一个就要找到他了。”

??“真有此事？”李冕问。

??“回稟皇上，”谢景熙言辞恳切，“臣所言句句属实，只可惜韦侍郎在说到这桩案之后神情忽变，惶恐不安，臣再细问，他便什么都不肯说了。之后……”

??谢景熙补充：“臣试图让狱卒先安抚他的情绪，谁知他突然暴起，发疯似得冲大狱，衝撞了圣驾。”

??“胡言语！”王瑀怒喝，瞪着谢景熙：“这大理寺的牢狱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人冲了的？”

??“王僕有所不知呀！”李冕：“韦侍郎是趁机用铁钉刺伤了谢卿，狱卒顾及谢卿，才让他跑了。这事你可问过李署令，他方才查验过谢卿的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