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贝尔一边在本上记录量下来的尺寸数据，一边说：“如果你穿束腰的话，那我就该把礼服的腰收一儿。”

于贝尔将尺圈在艾斯黛拉的腰上，微笑着回答说：“我父亲本来希望我成为一名律师，所以他送我来黎上学……可我更喜衣服，所以我现在一边在黎艺术学院上学，一边在这里打工……”

“为自己的敌人衣服大概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，”

就在弗朗西丝卡还想多说儿什么时，那名年轻的小裁拿着设计稿走了来，将其递给了艾斯黛拉：

“这是个不错的选择，因为比起博韦、黎可还算得上和平……”

听到博韦这座城市的名字，艾斯黛拉便不禁想起之前兰达和戈培尔的对话；在他们的对话里，那座城市已经被战火摧残得面目全非，戈培尔甚至以炸毁市中心的大教堂而豪……

“我不穿束腰……我不喜那些让我不过气的东西。”

“这是礼服的最初样稿，制作过程中如果有什么需要改动的，可以尽快提来……”

艾斯黛拉心虚得转移视线，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；

“德·纪梵希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礼服上面的铃兰刺绣会统一用银线、绿晶和珍珠制作……而裙摆则是去掉了裙撑、全用纱料堆迭，所以曲线会比较自然观、但大概也会比较厚重……”

男孩儿抬起，惊讶而不解的望着她；

“真的吗？真的可以吗？！”

“好的。”

“话说回来……你有穿束腰的习惯吗？”

不得不说，这虽然只是艾斯黛拉随手挑来的一张设计稿，但上面绘制的礼服确实十分新颖好看，尤其是那胳膊、细吊带收的上设计和那夸张蓬大的轻纱裙摆，完全摆脱了当下行的白缎加古典大泡泡袖的风格，看上去十分轻盈梦幻……

提结婚的这件事给吓坏了、不然怎么会连思考能力都没有：

“……什么？”

想到这里，艾斯黛拉忽然对面前的小裁到同情和羞愧，她有不敢想象他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去服务德国人的情人、为自己衣服……

“请抬起你的胳膊，小。”

弗朗西丝卡漫不经心的回应了一句，然后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，一边喝香槟、一边看他给艾斯黛拉量。

艾斯黛拉惨淡的一笑，眉间尽是无奈，“不过我希望你能相信、这一切也并非我所愿。”

“我来自诺曼底的博韦，”

发蓝眸的男孩儿微笑着回答，脸上还有未经世事的几分青涩的腼腆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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弗朗西丝卡念着这个姓氏若有所思，然后便挑眉问：“这个姓氏听起来不像是黎本地人……你来自哪里？”

年轻的裁男孩儿在一旁着解释，弗朗西丝卡抬细看他的长相，就问：“你年纪看起来好像不大……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艾斯黛拉僵的一笑，然后就接过图纸，和弗朗西丝卡一起看了起来；

于贝尔在笔记本上记录之后，就说：“我会在一周之内把礼服的内衬和样衣来……另外、纱可能

“我叫于贝尔·德·纪梵希，今年18岁。”

于贝尔轻声提醒，于是艾斯黛拉乖顺的抬起了手；站在量台上的她比这个瘦个的男孩了半个，艾斯黛拉低看着男孩儿的眉骨和鼻，就小声对他说：“我很抱歉……于贝尔。”

“好的……”

“我叔叔在西班牙和弗朗哥的关系很好，如果你们想要逃走、大可以去西班牙……到时候我会写信给我叔叔，让他帮我安顿好你们……”

听到弗朗西丝卡的话，艾斯黛拉激动的握住了她的手，仿佛抓住了自己未来的希望；

手里握着尺的于贝尔在呆愣片刻后，就轻轻的笑了起来，只不过笑容里多了些伤和失意：“我知，我明白……在当下或许每个人都得一些事实与心意相违背的事情……事实上我也没有想到你会挑中我的设计图；无论如何，这都让我觉得开心，因为有人看到了我的设计、并喜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