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人着甲，估摸是刚从城墙上下来的，上有些细碎的灰粒，还满的汗臭味。并且这还大白天的，就想着那什么一起裹袍的事，实在是很没品。

武梁看着那灰沫，就问他了一个小问题：“草木灰能冰，侯爷知不知？”

程向腾想了想，大约是吧，不过他问：“所以呢？”

“城墙草木灰成灾啊，若能把它们运去河冰上，然后再把战场定到河边……”

程向腾神凝重，怎么不能？太能了，沱河这段，离此不过几十里啊。

到时把人下河去，唉，以为是冰，结果人随冰沉，冻不死你也淹死你，不战而胜，多。

男人沉思良久，于是也忘了怀里那是个光溜人儿了，最后将人往被窝里一，转走人了。

之后大约经过诸多的实验，“多厚的草木灰，能用多快的速度，解掉多厚的冰块”神的，然后向北辰打招呼：我方要派人城清理灰烬啊，你们要合儿别打人啊。

北辰表示这个迎，反正这些天大家都吃灰，谁都烦得透透的。所以你们尽放人来，我们不打你。

于是那些草木灰就被一车车的拉去沱河，上上下下的沿河倒了好多里去。

接着程向腾终于接了北辰战书，表示你们撤军到沱河边，咱们那儿打去。老们吃了多久的灰啊，怎么也得让你们这些孙们也尝尝那味去。

这个好说，北辰应下，营后撤。

话说充州如果据城以守，不战，一时半会儿北辰是真的拿它没法的。

所以武梁在城里住得安心得很。

但这绝不是长久之计。程向腾是来灭敌的，不是来守城的。北辰人攻城，不过是瞅着充州城里有粮草有他这个统帅在，加上之前被气着了，跟他杠上了的意思。

但他们并不是只有攻充州这一途。如今虽然大在这里驻扎，便他们从没有断过派兵四抢掠扰，杀人掠，充州城附近，不，整个西北百姓，都活在火之中。

所谓驱逐鞑掳，你不到，当的什么元帅？

所以决战，当然是能早一日是一日。如今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整训练，兵士的气神儿，武的储备，都足够一场大战可劲的消耗了，于是来吧。

北辰军动动窝，还可以设陷啊埋伏啊打他一个伏击战啥的，可他们就这么停窝不动，就只能碰上了。

如果能借淹他们一淹，那自然好，便是被识破不能，论实力咱也扛得住，嘛不战？

关于草木灰冰这事儿吧，其实如果留心观察，自然不难发现。比如冬天，厨房门泼了结了冰，灶堂里草木灰盖上，总是很快就了。北辰人也未必就没人知这，只是从来没有人把草木灰用在这么大规模的，专门的冰设陷上罢了，所以一时之间，没想太多。

战场是不能不多想的地方。于是那一战，北辰败得厉害。

据说大汤军一上来就重盾押上，火箭猛，北辰骑兵本来是要冲的，奈何火箭不比旁的，那东西匹见了害怕呀，儿动，北辰就只好暂避。

反正火箭那东西，造价，伤害又不比普通箭大，谁也备不多。并且这时候你用什么火箭啊，又没有什么易燃给你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