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多了，不是以前那维持着三分笑的装，是真的有从心里散发来的淡淡喜乐。那气神，足可以弥补脸上因疤痕而黯下去的少许姿。

果然她没有选错男人啊，果然危难时候见人心啊。

唐氏好了，自然又想起小程熙来，又求到了老太太那里。

这次老太太斩钉截铁：熙哥以后都养在我这儿，直到迁院别居，你就别惦记了……

想起当初，老太太还余怒未消。那是因为事突然，她把熙哥儿抱来时他们促不及防，所以才会让他带着伤被她看见。平日里看不见的时候，还不知熙哥儿遭过多少罪呢。

最可恨的是当时单独审问那院里下人的时候，竟几乎人人知小程熙受了苛待……

老太太跟边金妈妈说起这事儿时还眶发红，“熙哥儿刚抱去那院的时候，又摔又着，我听信那唐氏所言，只当意外看待。

想着服侍的人手生不会照应，便给她两个老成的妈妈帮手。但她也不愿意使唤，嫌我多手的样。我就想着既给她养，便由她摸索着行事也好，只要有心哪有学不会的。竟是由她去了。

后来又听说熙哥儿啼哭，也只当他初换了地方不适应，慢慢就好了……没想到我竟是瞎的，这荣慈堂竟晦至此！”

这事儿说起来金妈妈也有责任，没充当好主睛耳朵嘛，只惭愧应着不敢多说。

说来说去，不过是万想不到有人敢动小少爷心思罢了。

老太太说着冷冷笑，“唐氏她抱熙哥儿过去，到底有没有用心照看过？满院的丫婆都知的事儿，她也一概不知？那些丫下人敢对小主动手，哪儿来的胆？”

...

“不是她唐氏弱多病力不从心照应不周，还是她暴燥易怒迁怒小儿动手伤人以至上行下效，以后小程熙都绝对不会再给她养了。她想养，自己生去！”

这些话，当初在致庄院发落人的时候就想对唐氏说了。只是唐氏那时本就一副死样，她也不想那时候给她添那气儿扔那块砖。

如今唐氏又利索起来了，还想要孩，哪儿有门儿？

唐氏也只是试试，并没有抱多大希望。当初老太太在她那时候还那态度，唐氏心里也是明白的。所以如今被拒了，也算是在预料之中，唐氏并没有太大失望。

程向腾也劝她，说母亲镇日寂寞，熙哥儿养在她边，也是我们的孝心了。你就算没有亲自教养熙哥儿，他将来也断不会不尊嫡母的，尽放心好了。至于嫡，得之我幸，不得我命，不必求……

反正这话都是老生常谈了，但这次唐氏却听去几分。

七月初三很快就到，小程熙周岁宴上，宾客盈门。主角当然被抱来接受祝福，以及行抓周什么的系列活动，但整场程老夫人都看得很，摸都没让唐氏摸熙哥儿一下。

武梁看着，就真的松了气。无论如何，这场闹腾，总是值得的。

于程向腾来说，应该更是值得的。

虽然程熙养不成了，但唐氏依然心里，看着姨娘们也不那么碍了，对姨娘们算是相当宽和。当然，这其中有很大一分，要归功于侍疾过程中建立起来的互动友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