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陛下息怒！”在一旁侍候的安忠顺从未见过张焕发如此大的火，吓得他连忙跪下。

安忠顺见皇上的怒火有些平息，连忙上前将奏折拾起，放回御案之上，张焕再一次打开奏折，又从另一个视角来看待这件事。

颜九度是裴莹的舅父，也算张焕的长辈，张焕笑了笑便和颜悦对他：”颜中丞这么晚来找朕，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？”

“把奏折替朕拾起来吧！”

虽然每日他十分辛苦，但他的心里却十分畅快，能记录一个勤奋皇帝的言行，对一个史官而言又何尝不是一莫大的幸运。

张焕一怔，这么晚颜九度来找他，难又发生了什么大事？诧异只在一念之间，他当即命：“宣他觐见！”

“臣要弹劾中书侍郎裴伽。”颜九度取弹劾章声：“裴伽擅自带押密奏折回府批阅，又私下给侍妾阅读，导致朝廷重大机密，现在已造成严重后果。”

张焕饶有兴致地打开了奏折，奏折里讲述的是今天上午发生的一件事情，兵司郎中孙芳今天迟到了半个时辰，在兵大门时被员外郎武元衡抓住，孙芳求情被拒绝，正好光禄寺少卿裴明耀路过此地，便以国舅的份替孙芳求情，结果同样被武元衡所拒，裴明耀恼羞成怒，不仅辱骂武元衡，还动手打人，结果武元衡被打断一肋骨，并且在兵前狂妄叫嚣，他可是堂堂的国舅.

这次他看的是武元衡，他几乎已经忘了当初让武元衡兵监察一事，可他依然兢兢业业地履行自己的职责，不惜得罪上司和势力极大的权贵，正是裴明耀的丑映衬了武元衡的忠直，从这一上他还应该谢裴明耀，是他让自己看到了一个可堪大用的正直之士。 [page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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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焕刚将此事放下，忽然，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一名小宦官快步来禀报：“陛下，御史颜中丞急求见。”

御史台的折是直接呈给张焕，故不在韩愈的目录表中，这也是张焕最兴趣的折，虽然不一定天天有，但他每天都期盼，今天直到现在才来了一本，张焕立刻接过，折左下角有杜梅的落款，看来这定是监察室发现了什么？

听到皇上又要熬夜了，东方云十分动，他当即朗声：“多谢陛下关心，臣不敢渎职，愿陪陛下一同渡到天明。”

片刻，颜九度在小宦官的引导下匆匆走了张焕的内书房，躬施礼：“臣颜九度参见陛下！”

朝夕相，他和皇上的关系倒得相当洽，皇上早晨休憩吃心时，都会命人给他也送一盘，但这并不表示皇上是在涉他的记录，东方云知，这其实是皇上对他的一关心。

说罢，他举弹劾章双手递了上去，小宦官接过，转呈给了张焕，‘又是裴家！’不等看折，张焕的脸便已经先冷了下来。

他一言不发地打开弹劾章，细细地翻看，脸也越来越沉，目光仿佛凝冻了冰霜，且不说裴伽了重大的机密，将严

张焕提朱笔在杜梅的弹劾章上写下‘照章严办’四字，随手放在一边，照大唐例制，裴明耀在皇城辱骂朝官、并打伤人，而且还涉嫌妨碍公务，如果张焕不问，或许吏真看在他为国舅的份上不了了之，但现在张焕直接过问，吏就将不折不扣地执行问责制，裴明耀将被吏考定为失德和徇私舞弊，不仅要罚俸，还要降一级，若质严重还会直接丢官。

张焕缓缓坐了下来，他烈克制住自己的怒气，他慢慢意识到了自己的份已不同往昔，他的一言一行都将成为后世孙的楷模，他的一次发怒甚至一次情用事都会引发大唐的一次灾难，他的目光落在对面墙上的一幅字上：‘慎怒’，那是裴莹外公颜真卿当年送给他一幅字，那时他没把这个忠告放在心上，但现在他才真真切切地会到颜真卿的一份意。

这边张焕也同情地摇了摇，看来明天要和崔寓商量，再设两名起居郎了。

“浑！”张焕还没有看完便将奏折狠狠摔了去，中的怒火霎时熊熊燃起，他最痛恨有人依仗他的关系仗势欺人，从前他的家规森严，严禁家人在陇右横行，若有人敢犯将直接被赶家门，是以从来没有过这先例，现在他登基还不到一个月，这样的事情就发生了，而且还是裴明耀，他一直就不喜的内兄。

两名宦官已经将奏折码好，随手又从匣里取一本折呈给张焕，“陛下，这是御史台下午递上的折。”

“遵旨！”